古語云:窮則變,變則通。在電影127小時裡,詹姆斯法蘭柯所飾演的艾倫羅斯登就這麼在峽谷中活靈活現的演繹了一場窮則變,變則通的生存法則。

    電影劇情改編自真實事件,敘說登山客艾倫羅斯登在某次登山時不小心遇難,右手被石塊壓住,困在峽谷裂縫中,呼天不應,叫地不靈,最後只得靠著斷尾求生的意志,鐵了心、發了狠獨自斷骨切臂,最後終得獲救的生存傳奇。故事很簡單,但拍起來我覺得並不簡單,因為電影大概百分之七十的畫面是來自於主角與困住他的那顆石塊,而如何在一部電影的時間內去呈現男主角靠著意志力與勇氣與孤獨搏鬥的127個小時,身為當事人的主角一定很有感觸,可是必須把這份經驗情緒傳送到觀賞的每一位觀眾眼前,把真實事件下的無助與孤獨,轉換成影像,讓觀影者可以看得興味盎然又不失故事立意,其實
十分考驗著導演的功力。

    127小時在敘說的節奏上不算迅速,但在劇情如此受到侷限的情況下,電影引述的方式已算是可圈可點,而其實127小時的電影主軸除了在歌頌男主角的生存傳奇外,他在受困這127小時內的心路歷程自然也是電影所要敘述的主要重點。電影開頭從主角打包行李的畫面開始到他受困的期間,我們看見了主角鮮明的性格寫照,他獨來獨往,個性雖然開朗、樂觀(這也是他日後遇難得以脫困的主因),但卻像座孤島般缺
人們互動,也因此直接造成自己在遇難時而無人知曉他身在何方的窘境,獲得救援的機會自然也就是趨近於零。但也因為突發的石塊壓手記,才讓主角藉由這次契機開始思索自己的人生目的到底為何?這一路走來錯過了什麼?孤島心態讓他失去了什麼?在盡力脫困的同時,卻也從回憶的洪流中體會到了自己生命上的盲點與錯誤。

    然受困的戲碼自然不可一成不變,否則畫面的單獨感加深,更會讓電影失去促使觀眾看下去的力量,所以適時適當的加入了一台陪襯的DV攝影機作為拍攝手法的轉換,果然讓受困畫面的枯萎感頓時如湧入一注活水般,開創了生機。原本是預備拿來記錄自己即將挑戰登山時間紀錄的攝影機,卻在遇難的同時,瞬間淪為可能是記錄自己僅存生命下的唯一媒介,在運用功能如此強烈對比之下,主角開始對著攝影機說話,不論是自白也好,遺言也罷,甚至最後開始模仿起脫口秀的片段,
從攝影機的畫面內,除了給予觀眾不同的觀賞角度外,也使攝影功能一方面能詮釋記錄生命軌跡,另一方面也讓人看到主角在苦中依舊能夠作樂,失意下依然能夠省思的正面心態。

    到了戲尾的高潮,自然是最為駭人的斷手戲碼,駭人的不是斷手的想法,而是如何去實踐這個想法,這才是整部電影最令人不忍卒睹的畫面。受困期間,主角並不是全然沒有想到斷手這個脫困方法,因為被石塊壓住的右手,已於相當一段時間沒有血液循環
,即使成功搬動石塊離開岩縫,右手即將面臨的的也應是廢掉的情況,主角自己也深諳此道理,卻在準備施行斷手計畫時,突然發現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個道理,自己身邊唯一的利器僅為一隻綜合工具鉗,什麼都有,但什麼都不好用(灰心喪志的主角,這時除了開開玩笑告誡螢幕前觀眾不要買綜合工具鉗外,也別無他法)。

    在第二次準備斷手時,他選擇以工具鉗作為利器,但是遇到的第二個情況便是,手臂已經戳傷,可是該如何把硬度如此之高的骨頭戳斷?困境一個接著一個浮現,斷手的想法似乎也變得不易實現。最後,只得從困境中求想法,必須先要解決斷骨問題,才能繼續進行割臂計畫。於是,先是發了狠、下了決心先硬是折斷了骨頭,忍著痛昏的念頭,靠著僅存力量再慢慢的切皮割肉,在失血過多營養不良的情況下,以意志力斷臂。比起許多血漿四射濫用的電影,127小時的斷手戲讓我覺得疼痛感更能傳達到觀眾身上,尤其是最後那段挑斷神經的畫面,輔以配樂在每次勾動神經所帶來的尖銳嘈雜音,
不需當事人尖銳的聲調、痛惡的怒吼,只要一個畫面出現、一個音調射出,就足以把痛的意念表達出來,而如此深刻的觀影感受依舊存在我的感官神經中,直至我現在書寫此段的回憶當下,只要一回想那片段,似乎就會喚醒那令人備感難受的痛楚感,此謂真可堪稱127小時裡最經典的畫面。

    127小時整部電影除了靠著詹姆斯法蘭柯獨挑大梁的演出外,導演在有限的空間與劇情下可以雕琢出如此深刻的動人作品亦為相當厲害。而
127小時所要表達的意念,我想並不是僅止於身體上的脫困,因為除了主角勇於斷臂求生的意念外,在精神層面上的提升,對於處事、性格上的轉變(像是日後必定告訴家人自己的去向與行蹤),也在這127小時內做出了極大的變化值。正如前面所述,其實這127小時奏出的無非就是登山客─艾倫羅斯登在身體上、心靈上體悟「窮則變,變則通」這個道理的交響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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